国际教育“元老”张梧华：最好的学生、老师大多在公办，为何还要读国际化学校？

关注国际教育的家长,对于以下这几个关键词定不会陌生:AP课程、公办国际部、剑桥大学中国遴选中心、高瞻课程 HighScope、托马斯实验学校……但或许鲜少有人知道,这些关键词都和一位名为张梧华的上海早一批留学生有关。而即便作为一个国际教育业内人,当我看到张先生和他所创办的安生教育近20年的国际教育实践时,依旧是心生敬佩:早在2002年,国内国际化学校的萌芽期,张梧华带领安生教育与剑桥大学携手成立“剑桥大学中国遴选中心”,选拔中国优秀的高中生直接进入包括剑桥、南洋理工、墨尔本、华威、布里斯托等在内的世界顶尖大学;2003年安生教育啃下了“中国首个国际标准化大学入学考试艾思特(AST)”这块硬骨头,这也意味着,在国际升学这条路径上第一次有了除高考之外的“中国标准”;4月17日,“剑桥大学中国遴选中心AST官方考试中心”授牌仪式在合肥安生托马斯学校举行,标志着该校正式成为安徽省独家的AST考试中心,并将以此辐射周边地区,遴选一批优秀学生通过该项目进入以剑桥大学为首的十余所世界顶尖大学就读。

2008年,他将美国高中AP课程引入国内,并承担了包括北京四中、上海格致中学、安徽合肥一中、山东省实验等在内的名高中国际部的课程教学教研、师资招聘与培训等工作。2010年起,他创办中美青年大使(SAYA)项目、安生青年教学使者(AYC)项目,让优秀的中国学生深入美国中学和社会,体验美国文化、讲述中国故事,获在美访问的国家领导人的接见与高度赞赏,同时也邀请优秀的美国青年教师来到中国,在教学的同时体验中国文化。

2012年,他创设“全国青少年模拟政协活动”,中学生通过活动切实体会中国政治制度的同时,发现周边的社会问题,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案,最终递交各级政府,吸引了包括101、衡水、上中等全国80多顶尖学校参与。

2013年,他再次突破性地将世界三大幼儿教育体系之一,以“学生为中心的”主动性学习而闻名于世的、被誉为学前教育“哈佛”的高瞻教育引入中国。

在2017年,也是他在上海率先引入了位于弗吉尼亚州的被誉为“全美第一公立中学”的托马斯·杰弗逊科技高中的STEM和IBET融合课程;2018年起,上海、济南、合肥、南京四所托马斯学校相继成立。

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并没有像大多数国际化学校那样“照搬”,而是依托托马斯·杰弗逊科技高中、斯坦福以及剑桥大学的三重世界级资源,立下了做一所“以中外融合课程为基础的一流的中国学校”的目标。
截至2021年,安生教育旗下上海、济南、合肥等托马斯K12学校,以及美国课程班的8所分校的300多位学生,一共收到了1750封录取通知书,美国方向录取包括MIT、哥大、芝大、JHU、莱斯等,英国方向有剑桥、帝国理工、伦敦政经、UCL等顶尖大学录取,

在当下教育变革的大环境下,我很好奇张梧华和他的安生教育在过去20年经历的国际化教育的变化,更想听听张梧华先生对于“双减”&“民转公”政策下,家长是否还要选择民办学校?是否还要出国留学的建议。

但没想到,这位国际教育的“骨灰级”人物,却在采访一开始就说了3句颠覆了我们惯常认知的大实话:

在国内,绝大多数最好的学生和最好的老师还是在优秀的公立学校;

我们中国孩子最大的问题是“学术基础强,研究能力弱”;

很多人说国际化学校已经进入3.0版,还有人说4.0版的,其实基本还在第一阶段——“引进阶段”,部分在第二阶段——“吸收/消化阶段”。

张梧华

安生教育集团董事长

江苏省政协港澳台侨(外事)委副主任、致公党中央教育委员会副主任、致公党江苏省委常委、安生教育科学研究院院长、剑桥大学中国遴选中心主任、中国托马斯学校理事长

*为方便阅读,下文以第一人称表述

#01

“如果把中国学生组成一个剑桥学院,

肯定是最优秀的”

因为剑桥遴选中心事情,我这段时间访问了不少全国的一流公办中学。其中,江苏宜兴的一所省重点中学校长看到我很高兴,他说最近澳大利亚一所中学给他们写了一封感谢信,说学校给该校输送了非常优秀的学生。可校长还说了另一句话:其实,这些学生在我们学校基本上是下游的学生。

我自己也有亲戚的孩子,在上海念小学且成绩一直处于中等水平,在念完二年级后直接去美国念三年级了,一开始确实英文不太好,听不懂老师讲课,但半年多时间适应后,很快他在学校里的成绩就名列前茅了,并维持优等生几乎一直到小学5年级并开始下滑,孩子解释说“是因为在中国小学积缵的老本吃完了”。

所以我总说,在中国,不管是最好的生源,还是最好的老师,基本都是藏在顶尖公办学校的。

这也并不是我个人说说的,我们过去做了20年的剑桥大学遴选中心,这批孩子大都不是参加国际课程的,很多是体制内读完高二后参加AST考试直升到剑桥的,但剑桥大学副校长David Cardwell说“如果把这些(通过遴选的)中国学生聚在一起组成一个单独的剑桥学院的话,这个学院肯定是剑桥三十几个学院中最优秀的一个”。
也有人说,你这套“学术基础扎实等于优秀”的评价体系过时了,但大家如果去华尔街看看顶尖投行招的人,往往都是学数学的,还有学物理等理科的,而不是金融专业的。其实高端金融学到后面全是数学知识的运用,学术扎实真的不重要吗?

再看看我们现在国内的国际化教育,几年前最流行的国际化学校是“纯正英式/美式学校”,最好国内的都不要;这两年说融合教育、中国课程的学校多起来了,可说到底还是两套班子的“夹生饭”,尤其是到了初高中阶段,最好是国内这套不用学,只抓紧把英语学就行了。

△正在接受采访的张梧华先生

#02

既然公办资源好,学生强,

为何还要读国际化学校?

看到这里,可能很多家长要说了:既然这样,那我直接送孩子读公办好了,为什么还要读民办,读国际化学校呢?

公办教育有它的长处和短处,我在这里不多赘述。我认为民办国际化学校的存在,是因为它有独特社会价值。

首先,国际化学校满足了一部分家庭对不同教育方式的需要和对孩子培养目标的追求。他们多是对教育有更高要求的,未来希望孩子能够出国留学或在综合能力上有大提升和培养的一批家庭。

不过话也说回来了,出国的需求不一定要靠双语学校来满足,就算你在体制内读书,能把托福、SAT、AST考出来,还是能够申请一流海外大学的。

其次,也是更重要的,为什么过去二三十年,我们一直鼓励把国际教育引进来的问题。其实还是邓小平的那句话:以市场换技术。

以我们大量的学生赴海外留学这个巨大的市场引力,把教育发达国家的教学理念、教育方式和模式引入中国,并予以消化与提高,从而助力我国教育质量和水平的提升。

过去我们发展了高铁、5G,做成了国家名片,那么教育领域也应该是通过“引进、消化吸收、提高,最后创新做成中国的国际教育品牌”。于是我国在高中开放了国际班,有了IB/AP/A Level等国际课程,大学还有了中外合作2+2、3+1、4+0等形式的联合办学项目和学院。

就是希望能够引进国外好的教育资源,提高我们国家自己的教学教育水平,最终形成自己的教育体系,推动我国各类人才的培养,并能走出去,这才是目标。

但在发展的过程中,我们也看到了一些问题,比如很多大学的中外合作项目,“2+2”,“3+1”等,最后由于各种因素变成了学校的出国留学项目。于是我们教育部出台政策,重申说明合作办学必须是中外双方共同设计教学,引进的外方课程和专业核心课程应当占中外合作办学项目全部课程和专业核心课程的1/3以上,并且鼓励教学理念、方法和手段的改革和创新,对不符要求的大学合作项目进行了清理。

因此,如果你要问我,中国的国际化学校目前发展在哪个阶段?

我认为还是在“引进阶段”,可能有部分国际化学校已经在做消化,做中外融合课程,但还远远没有进入“提高”阶段,形成自己的教育品牌。

#03

不论公办还是民办,

都要解决中国孩子“学术基础强,研究能力弱”的问题

回答完为什么,我们再来聊聊怎么做。

过去20年,安生集团除了做国际课程、遴选中心,还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中外教育交流。

我们和教育部机构、部分省市教育主管部门举办了大量的国际教育研讨会,每年有近百名海外大学、中学校长来中国,和同伴校长、教育行政部门进行研讨。

校长们讨论了那么多年,最后大家一致得出的结论是,东西方教育都在往中间走。

中国学校培养的学生学术基础扎实,知识掌握能力突出,那么英国、美国的学校就要向中国学校学习;而英美教育的优势在于培养学生知识运用能力与创新能力,比如PBL课程,跨学科教学等,这些是我们需要学习的地方。

就拿牛剑招生来说,成绩约占50%,面试约占50%,换句话说,掌握知识的能力占50%,运用知识能力占50%。

比如剑桥面试官会拆开一个半导体收音机,让学生把其中的原理说出来;金融危机的时候,他会让你分析如果金融危机发生在中国,政府可能会采取哪些措施?

但其实这个面试官自己可能也不清楚中国到底会如何应对金融危机,也没有自己亲自拆过半导体收音机,他就是想要看你如何应用自己学到的知识来分析和判断问题的过程、解决问题的过程。

说到底,世界一流大学都是研究型大学。而且越是本科生,越是要精挑细选,培养未来能在这些一流大学做科学研究并能成功的人才。

而往往我们中国学生呢,掌握知识能力高,可以在考试中得满分,但运用知识的能力则处于弱势,掌握一堆知识,遇到问题却无从下手。

换句话说,我们基础教育培养出的学生在学术能力方面比较强,但在研究能力方便则很弱,培养出来的人才无法自主做科研,更难创新做科研,“卡脖子”的问题自然多了,而这些也成了世界一流大学所不待见的“申请人”。

我没有做过具体的统计,但从我担任剑桥大学遴选中心主任近20年的观察来看,过往我们的国际化学校培养出来的出国留学生,只注重提高分数而没有强调综合能力培养,虽然送进牛剑的学生不少,但在大学里真正能出彩,最后从事科研成功或获得专业成就的并不多。

因此,当我们决定要办一所国际化学校的时候,是有两个最基本的理念的:

做民族化的国际化教育,基于国家课程之上的国际化教育创新。将已被证明了的中、外教育优势结合起来,探索和形成双优势、双能力培养的融合课程。

不仅要培养孩子掌握知识的能力,更要让他们学会运用知识的研究能力。培养能研究、能创新的学生。

也是我为什么引进托马斯·杰斐逊科技高中资源,并在剑桥大学和斯坦福大学教育资源大力支持和参与下举办托马斯实验学校的初衷。

#04

为什么不做“托马斯·杰弗逊科技高中合肥分校”?

可能有人听说了,我们上海、济南、合肥、南京的托马斯学校是结合美国常年排名第一的公立高中托马斯·杰弗逊科技高中(Thomas Jefferson High School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办学的。

这是由美国国家创办的4所科技高中之一,更在2013年因其高中生花7年时间制造的立方体卫星“TJ3Sat”成功发射而扬名世界。

说一句题外话,托马斯·杰弗逊科技高中和大家意识中美国基础教育“轻松、数学差、学科不扎实”的刻板印象不同,该校学生每年必修数学,必选微积分,80%的学生在修完微积分后还会修高等数学,大部分学生还会选数学建模、电脑编程、人工智能等。

换句家长圈里的时髦话来说,这所学校是非常“鸡血”的。

因为多年做国际课程、中美交流的缘故,我们和托马斯·杰弗逊科技高中的关系一直非常密切,当时听说我们要办学,他们非常支持,甚至同意让我们用托马斯·杰弗逊科技高中合肥分校来命名。

我们没有这样做。一是因为托马斯·杰弗逊是美国总统的名字,肯定注册不下来啊,但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们要做办一所中国学校,不是照搬一所美国学校。

今天,我们的合肥安生托马斯学校在国家课程的基础上,引进了托马斯·杰弗逊科技高中最引以为傲的IBET融合课程(即the integration ofBiology, English,Technology,生物+英语+技术融合课程,一门课联接3门学科,由3个教师技术性的配合来上)。

再比如我们有现担任剑桥大学副校长的英国皇家工程学院院士David Cardwell教授亲自带队的PBL课程,现在已经成了我们合肥托马斯学校的王牌课了。

很多人好奇这门课怎么教?

简单说,David校长是用他带剑桥一年级学生的方法,直接搬到中国高中生课堂,让托马斯的学生去学习如何开展研究问题、如何进行解决问题的方法。从而了解、熟悉、学会和掌握做研究的方法和形式,为未来进入世界顶尖大学做好充分准备。

随着高中PBL项目的成熟,托马斯的老师们也开始将PBL的教学方法引申到小学、初中阶段,从小培养孩子们运用知识,解决问题的能力。

我们办学的另外一个目标是共享,当斯坦福大学、哈佛大学的教授前来为托马斯教师进行师资培训或指导。

我们希望基于托马斯·杰斐逊科技高中理念正在筹划或建立的高端实验室在为培养托马斯学生研究能力的同时,也能为公办学校的优秀学生所用。

事实证明,按照这样的中国特色的“基础知识的夯实”+西方教育的“应用知识的能力的夯实”模式培养的学生,确实备受世界一流高校的青睐。

2021年合肥托马斯学校首届高三学子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在申请季向理想的大学展示自己广泛的兴趣、成绩和抱负,最终创造了这一届的辉煌。

这其中包括美国TOP30名校、美国顶尖文理学院、世界顶级艺术类学院、英国TOP20名校。录取结果和含金量值得所有托马斯人骄傲。

其实,如果说民办学校是中国教育当中的“小众”,那么国际化学校更是小众中的小众,我们虽然体量小,但声音一定要大,我们要先探索,然后把教育经验传播到社会大众中去,做公办学校的“窗口”。

还是那句话,如果办国际化学校只是做“纯正英式/美式学校”,仅仅为了服务最精英的前1%家庭,这虽然满足了家长的和社会的需求,但没有满足中国教育发展的期望,我觉得我们是把教育做窄了,也不是世界顶尖大学真正希望中的。

#05

我们今天还是要出国留学吗?

最后,我们聊聊今天还要不要出国留学?现在我们是否还能出国留学的问题。

我认为我们要从三个方面来考虑,国内因素,国际政治因素,以及疫情问题。最后这个问题我们低龄的家庭可以暂时不用考虑,毕竟那是几年之后的事情。

我们先来说说国内形势。上个世纪80年代,国家提出“支持留学、鼓励回国、来去自由”的出国留学方针,到2020年10月,教育部还是坚持以“支持留学、鼓励回国、来去自由、发挥作用”来作为新时代留学工作的方针,换句话说,我们国家是从来没有反对学生出国留学的。

至于为什么要支持留学,我们说培养一个孩子是三个“才”,“学生要成才,家庭要出彩,国家要人才”,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国家需要在各行各业中具备国际胜任力的人才。

我曾在2014年参加过一次国家层面的教育会议,关于“走出去”和“请进来”的留学,会中还发了一份针对中国人才培养战略的文件,其中前3条,全是关于国际胜任力人才的培养。

试问,如果还是按照以考试为指挥棒,只盯着中考和高考的话,这样一批具备国际视野和国际胜任力的人才该如何培养出来?

因此,我说中考、高考都重要,我们合肥托马斯学校也一定会重视中考/高考,那是因为基础知识很重要,但我们一定不会“唯中考/高考论”,因为我们是要培养具备沟通能力、团队精神、创新精神的国际胜任力人才。

最后说说国际形势。大家也看到了美国11月开始全面开放入境,英国官宣承认中国的科兴疫苗和国药疫苗,入境不需要隔离了。

而在签证方面,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基本上这些国家不会拒签本科签证,只针对硕士、博士阶段的少部分敏感专业有所收紧。

前几天我刚去了南外,他们之前是有一个本科阶段读生物专业的学生被拒签的,但过了一段时间,领馆便打电话来让他再去签,原来之前是学生因为家庭原因做背景调查,后来仍然签发了。

另外,海外大学将一直是中国留学生的支持者,他们势必会不断对他们的政府施加影响而保持对中国留学生的开放政策,因为在经济上,海外大学的生存与发展是和中国留学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再者,现在很多学生都是英美同申,有些专业可能美国签证收紧,英国会比较宽松,反之亦然,我们只要做好合理的规划,出国留学这条路还是相对通畅的。

而关于我们要不要出国留学?其实就像是我们做国际化教育一样。

既然东西方教育各有所长,为什么校长之间要交流,上海要派数学老师到英国,中国要建中外合作大学,引入国际课程?

我们说中国和国外大学所学习到的知识本身没有区别,英国、中国、美国念的数学课,计算机课知识点几乎一样的,但出国留学还是有用的,毕竟你的经历和见识将会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成为一辈子的财富,你建立的海内外人脉将在你人生发展中助力一生。

而这一批“吃国际教育螃蟹”的青少年,或能成为未来撬动世界的新支点。

合肥托马斯学校

探校预约

合肥托马斯学校将于本周末举行小学和初中开放日活动。我们诚挚地邀请家长和学生莅临学校,听听我们的教育理念,与我们的团队面对面沟通,亲身体验我们的课程,零距离感受托马斯的独特魅力。因校园疫情防控需要,接待规模有限,席位先约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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